02

「幹！不認識路不表示你要抱著走，放下來啦！老子有長腳自己走啦！」他五歲之後就沒讓他老頭抱著走了，他一個大男人抱著走幹嘛？沒這麼嬌弱啦！青春看一下自己的手，幹！他還沒刷牙洗臉。

「老子要刷牙洗臉啦，啊是要抱去哪裡！胎哥鬼！沒刷牙洗臉就要吃早餐，髒不死你！」青椿翻了一個白眼，總算被人放下來了。仔細一看，他一百七十五的身高跟這個人一比還矮了二十公分。

嗯？青椿抬頭看看那個低頭看他的奧利，再看看自己。幹！連身高都輸，靠北啊！青椿瞇起眼睛看著奧利，他剛剛沒注意到這個外國人有著深邃藍的眼睛，深的像是大海深處的那種藍。

「喜歡？」奧利太熟悉那種癡迷的眼光，他常常遇到這種看他看到呆的人，但是青椿沒關係。他喜歡他看他的樣子，那雙看起來不算全黑，應該說有點棕色的眼睛映著他的樣子，讓他很愉快。

青椿下意識的點頭，然後想起來不對！靠北，他看男人看到傻有病吧！「離老子遠一點啦！我要刷牙啦！胎哥捏！」惱羞成怒的男孩子恨不得自己刨個坑把自己埋了。不對！埋掉之前要把這個男人一起拍死，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他丟臉！

「什麼是，胎歌？哥哥？」奧利實在是聽不懂小貓偶爾不算中文也不是他熟悉的各種語言的說詞。

「哥你大頭啦！骯髒啦！齁，啊到底要不要讓我刷牙啦！」青椿暴躁的跳腳，然後在奧利又企圖彎腰抱他的時候，沒忍住握拳揍那張過分好看的臉，煩死！抱屁抱啊！就說他是男的！

這種軟軟的拳頭，對奧利來說輕鬆就可以握住了，但是看到青椿整個不乾不淨得跳腳大罵說他有小鳥，他又…忍不住想知道什麼叫小鳥。「你沒有鳥！」奧利說了一句，他沒看到窗外的鳥飛進來。

「幹！老子哪裡沒小鳥！」青椿拉開睡褲，指著他褲子裡的那個，他的小鳥還在咧！哪裡沒鳥！奧利終於弄懂小野貓說的小鳥是什麼了，頭還沒伸過去看看那個小雛鳥就被推掉。

「變態喔！」青椿往後跳開，這傢伙想幹嘛！不知道別人家的鳥不能隨便看嗎！奧利無奈的看著青椿一臉暴躁又羞恥的表情，果然有年紀差異，他實在有點跟不上小朋友的情緒反應。

「過來，帶你盥洗。莉莉絲，讓人準備早餐送過來。」奧利對著青椿招招手，順點點開光腦吩咐，青椿對他手上光腦感到好奇，又不太願意靠近他，那飽含戒心的小貓磨磨蹭蹭的靠近又偷覷著，一臉像是他要是想對他幹嘛就隨時準備躲開一樣。

奧利對自己的體術挺有信心的，至少抓一隻貓沒問題，青椿又小又軟的拳頭對他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帶著人回到寢殿盥洗，隨後魚貫而入的女官們端著幾樣早餐堆滿了茶几。

青椿盥洗後，看著自己的睡衣，他是不介意穿睡衣上餐桌，但是這有點非常沒禮貌。奧利轉頭就見到青椿糾結的目光。「我以前的衣服還有嗎？」奧利詢問，作為奧利從皇太子時代就在身邊伺候的莉莉絲，聽見這個問題再看看浴室門口糾結的青椿。

「大人的身量還小，可能沒辦法穿上您成年時期的衣服，不過，十四歲時候的應當可以。請容奴婢先去找找。」莉莉絲一鞠躬退下，帶著女官們去翻找著她們陛下成年前的衣物。

「先過來吃飯，莉莉絲去找衣服了。」奧利看著那挪過來的野貓，一早就能鬧騰，這體力也是夠好的。青椿抓抓臉，看天看地就是不好意思看向奧利，剛剛他還沒禮貌的兇他，這樣不好。

「那個，呃，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剛剛態度不好，請你原諒。」青椿到底是個好孩子，那怕嘴上的語助詞不太好聽，本質上他還是被教的很好的人，奧利在他不熟的地方，給他飯吃找衣服讓他替換，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要好好說聲謝謝。

奧利愣了一下。「我沒有介意。你不用這樣。我們是伴侶。」奧利伸手在青椿腦袋上揉一下，掌心底下的髮絲偏細軟，像青椿。看似張牙舞爪，實際上敏感脆弱。

「誰是你伴侶啊！老子單身！單身！耳聾了是吧！」聽見伴侶就跳腳，什麼溫情都霎時間被吹的煙消雲散，不能給老頭祂們掃墓就算了，現在還從單身變已婚？什麼見鬼的買一送一，他來這裡還附贈一個伴侶？狗屁！

奧利嘆口氣，決定不要過度刺激他年輕的另外一半。青椿無法理解，就像奧利無法跟他解釋一樣。每個異界人都是時間的奇蹟。奧利可以不相信神明，卻在周遭所有人無數次對他成年的預言再三強調等待。

對那個未曾見過，卻屬於他的奇蹟飽含期待。平均一千歲的壽命，五十對他來說就像一個小小的里程碑，換成久遠之前的算法，那也不過那時候的人剛成年的年紀。

他安靜的等待，無人知曉。想過各種可能的畫面，畢竟每個奇蹟都有一頭像是星河揉碎在其中的黑色頭髮，在這個已經沒有黑色基因的星系裡，黑色就像是母樹才會偶然給予的顏色，被祝福的顏色。

一眼就喜歡，那種屬於自己的命定之人。愛情來的毫不規律，無跡可尋，周遭的男男女女這麼多年對奧利來說根本毫無吸引他目光的理由，他似乎在成年的時候，就把關於愛情的期待都用在等待青椿的到來。

他比自己猜的還小，小小的手腳，青澀的五官，即便他還沒有說過他的年紀，奧利也猜的出來，用張牙舞爪的模樣把自己的脆弱藏起來。

莉莉絲很快就找出來奧利當年的衣服，青椿站在那裡讓人丈量身形，其實還不如全數做新的。「陛下，大人實在……」莉莉絲也很為難，她的兒子甚至比這位大人來的更加高大。帝宮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年輕的孩子，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完全契合的衣物。

「先幫他量身，讓裁縫一周內趕出來。衣服能改先改，你先委屈幾天穿舊的。」奧利一擺手，拍拍青椿的肩膀說，他不願意讓他委屈，百密一疏，誰都沒想過衣物這點會這麼不合身。

「蛤？我有衣服啦，我背包呢？那個可以先穿吧。」青椿無所謂的聳肩，比起衣服，他更擔心錢的問題。總不能在這裡白吃白喝吧？可是青椿不知道，奧利根本不介意養他，整個金庫都給都沒關係。

「而且比起衣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請你幫忙。」語氣太正經，奧利下意識的瞇起眼睛，他的底線就是對青椿沒底線，唯一不可以跨越的就是不愛他這一點，其他都好商量。

「你說。站著別動讓他量身。」奧利端過碗，自己動手餵食青椿，五歲之後就沒被人餵飯的青椿轉開頭，被後面過來量身的老裁縫不滿的瞪了一眼，因為身上自動量身的皮尺偏了幾吋。

「大人，您別動。」老裁縫更想講王妃殿下別動，偏偏眼下誰都看得出來，他們這位準王妃太小，臉皮薄，沒準刺激多了就跟他們陛下鬧分手，咳，大齡單身的陛下不好惹，別太過份的好。

青椿尷尬的點頭，拿那個端著碗的男人沒轍，只好張著嘴像雛鳥一樣被人一口口餵飯，可愛的教奧利差點扔了碗抱上去，要不是還記得真撲上去會被貓撓，奧利也不敢說自己能這樣只是餵飯而已。

專門處理陛下身邊瑣事，並將其各種重要事項對子民發布的宮內廳成員在收到女官長的通知後，一行四五個人匆匆來訪，隨從官吉爾在門口擋下來者，且對為首的赫布理搖頭，示意他別衝進去。「別驚動王妃殿下，他看起來年紀不大，要是等會跟陛下鬧彆扭，可不好。」言下之意，殿下要是惱了陛下，陛下那把火對誰燒，不言而喻。

赫布理點點頭。「總要先給殿下建立資料，光腦，還有帳戶之類的。」他們自然知道分寸，奧利陛下只是看起來脾氣好，說穿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殿下能踩著陛下的底線蹦達，那也是陛下樂意。要是陛下不樂意…誰讓陛下一時不痛快，陛下就讓他一輩子不爽快。

「誰來了？」奧利回頭問，他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

「赫布理大人到訪，陛下。總要給大人建立資料，安排光腦。奴婢才去通知赫布理大人。」莉莉絲微微低頭說。

「讓他進來。就剩一口，快吃掉。」奧利哄著青椿把粥吃掉，順便讓女官開門。老裁縫在光腦上備註青椿的尺寸，微微躬身退出房間，青椿還餓著，望著茶几上的小點心吞口水。

「我可以自己吃吧？都量完了。」青椿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像是盯著魚看的貓，就等一聲好，就可以上爪子抓。

「留一半給我，我還沒吃。」奧利點頭，青椿歡呼一聲撲向茶几，跟莉莉絲要來小碟子把各樣的食物都留了一半。